“让我先来试试吧。”说着他就把手指放了上去,放在了黑色宝石的上面。
“嗯?”
深吸一口气后,他说道:“我并不信任姐姐,所以请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使用这块石头吧!”瞬间,伪石开始发生转变,半透明黑色的石头中心渐渐泛白,很快的整颗石头都变成了珍珠一样的亮白色,还散发着淡淡的魔光。不仅如此,这块石头也开始明显的变热了。龙女一下子愣住了,她很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狡猾的孩子,半晌没说出话。后者则顽皮的对她一笑。
“你……哎,算了算了!”龙女说着也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。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同时,也明白了这孩子没自己认为的那么简单这件事。是啊,信任总是互相的,信任他人,当然包括要信任他人对自己的信任,龙女在心里记下了这少年给她上的一课,默默把有些发烫的伪石吊坠重新装回口袋里,然后她再次煞有介事地挺直腰杆清了清喉咙。
别有气氛的酒馆角落里,少年和亚龙肩并肩坐着。少年溜着肩,仰头看着比自己高的龙女,后者则惬意的靠着墙壁。略带成熟的富有故事性的声音从她圆润的喉颈和唇齿间流淌出来……
“说到自我介绍,你们人类,不,其他的族群也一样,肯定会第一个想到‘姓名’对吧?所以你大概难以接受,已经过活了二十二个年头的我,是没有这种东西的。”
“那就是说,姐姐的种族_亚龙,都是没有姓名的吗?那不会难以交流吗?”少年颇为惊讶。
“不是那样哦,只有我,我是……特殊的存在。我们一族在离共和国很远的北方,一个叫龙吼山脉的地方。根据我们的习俗,其他的人虽然没有‘姓’这种东西,但是他们在成年后可以给自己取名字。而我……他们叫我‘祖龙使者’,这就是我的名字,在我们的族群里,我不被允有其他名字。”
“‘祖龙使者?’”
“那是……那是一个被我们的‘祖龙’赋予的身份,不……与其说身份,不如说是一种宿命吧。就像字面的意思,我们是祖龙的使者。我们在族群里是特别的,被其他亚龙敬畏,当然也受到诸多限制_比如说不能用其他的名字称呼自己,因为那会被视为是渎职和对祖龙的蔑视。”
少年顿时不由自主地有些恼怒,他感到心脏猛烈地跳动着,胸口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翻腾。但他只是说:“那个祖龙是谁……定下这样的规矩,对姐姐你难道不会很不公平吗!而且这样的话旅行途中也会很不方便吧?”
“你误会了一件事:祖龙不是我这样的亚龙人,而是我们一族的祖先,是我们唯一信仰的真神,是真正的龙。所以成为使者谈不上不什么公平,反而会被认为是一种恩赐吧?虽然其实……”龙女言而又止。
“其实?”
但她随即又摇摇头,似打算略去那部分,“嗯嗯,没什么……嘛……我自己对这方面不是很在意_它就那么发生了,我就那样接受了,仅此而已啦。我的信仰心不是很强烈,也不太会为这样的身份感到骄傲,我只是……想完成长老们、族人们的愿望,完成自己的使命,也就是找到祖龙本体的下落,所以我才会成为旅行者。因为我旅居在外,不在龙吼山脉生活,所以方便起见,我可以使用‘玛奈丝’这个假名。”这些话语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,但她接下来却露出困扰的表情道:“只是……我不希望你那么称呼我,那并不是我真正的名字,只是我现在用来和陌生人沟通使用的一个……身份。抱歉,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?”
出乎意料的,少年马上就回答了她。“我明白了,我就继续叫你姐姐吧。因为姐姐的心情我多少可以理解一些。我的名字叫‘亚麻布’,没有姓。很傻的名字对吧?这是贾隆大人_也就是我的养父_他们对我的叫法,我从没见过亲生父母,贾隆大人一家收养了我。他们看我的样子,就决定这么叫我了,也没有给我取新的名字,我想那是为了和他们家的人区别开吧。”讲到这里男孩的目光有些暗淡了,但他还是马上振作起来:“虽然可能有些严厉……但我还是很感激他们的!他们给了我活干,给了我住处。哎,其实我是很幸运的,总好过那些……总之,我多少能明白姐姐不愿意接受假名的心情,那代表了‘被他人赋予的生活和身份’……不能说不满,但多少有点……怎么说……”
龙女玛奈丝说出了男孩没有推敲出的词语。“不甘心吧?不甘心被指定好路线、不甘心被他人定义身份,不论生活是否艰难,都还是会郁闷,还是会抵触那个假名。我跟你、我们两个,多少有些相似呢。你既然叫我姐姐,我姑且也叫你弟弟好了。呐,小弟弟,说起来……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你为什么要借用伪石吊坠呢?”再次更替了用词,她小心地问道。
“是这样的……我……”少年有点语塞,蓝灰色的眼睛注视着桌面。他深吸了一口气,鼓起勇气对他的亚龙姐姐投以认真的眼神:“姐姐,我只和你说这件事,我知道听起来可能有些幼稚但是……但是希望你不要笑我。其实我……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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